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最新的免翻地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邮箱:bijiyinxiang@gmail.com ——她是为了自己的梦想吧?不惜一切,或许除了跳舞她什么也不喜欢,我猜是这样。我知道她其实没想给我生儿子的,虽然她不拒绝,也不会吃避孕药。但是我知道她心里不想的,她只是不想欠我,所以她才会为我挡子弹,嗯,或许她时她是希望自己能死了,那样,就摆脱我了。 ——可是,从在澳门我看到她看着大海的时候,我就想要她了,甚至为了她,我把我的会所改名叫做“海天楼”——你知道吗?她皱眉毛的样子,和你切腹时的皱眉毛的样子是一模一样的。 ——至少,每次虐她的时候,都能看到她皱眉毛,所以我虐她也是最狠,有时也会放任那些狗东西虐她。 ——她可能觉得她不欠我,我也觉得我不欠她。嗯,最后,我会让他们把她的尸体扔回海里去。 ——那是她想要的吧。 ——嗯,小娜,你死了以后,我没爱上过任何女人。但是,我也都给了她们最想要的,比如让孙莉跳舞,比如让吴迪唱歌。当然,也让她们做了她们不想要的。 写下吴迪的名字之前,聂远把孙莉的名字两笔勾掉了。 ——或许吴迪不是不想要,她只是不关心,无所谓,所以,她总是笑得很开心。 ——那天,她拿着自己的诊断报告找我的时候,告诉我一个肺癌转移到骨盆上的女人真的没法给我生健康宝宝,而且她也知道不能再唱多久了,所以很干脆地说要退出,而且也计划好了后面的事情,连把最后当成个表演送给我的事情都直接计划好了。 ——我竟然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一是她对得起我,二是她和你一样,几乎把自己的时间安排到了最后一秒。 ——所以,她上吊的时候还在笑。说真的,我蛮敬重她的。她的身子怎么样无所谓,但她心里是干干净净的,其实我配不上她。 他迟疑了一下,在吴迪的名字上打了个圈,然后画了个代表删除的小尾巴。 ——吴迪是不在乎自己的身体被谁糟蹋的,不过不代表她喜欢,所以我才在最后帮她推掉了姓周的。 ——没办法,那群老狗,总要吃肉,让他们糟蹋我聂远的女人,总比糟蹋别的清白女人好,反正我的女人也都不是干净的,除了你。糟蹋了清白女人的,我会让他死得很难看,比如马志宏。其实,我心里真想一口气把他们全杀了,然后把我自己也杀了,就像吕绿对那群畜生还有对她自己做的那样。只是,对于我,吕绿那个程度不够,应该碎尸万段或者千刀万剐。 他在纸上写了吕绿的名字,顺手在那个‘吕’字上画了两个属于魔鬼的小犄角。 ——对了,昨天,那个下雨的夜里,吕绿那个女人也死了。她为了她的研究,帮我杀过好多人。无论是自己想死的或者本来就该死的。 ——这女人是不可能和我生孩子的,她早早就做过绝育手术了,我们在一起更像是一种合作关系,但是我忍不住要过她,这不是理性的,我的精液其实不应该浪费的,但是我忍不住。 ——我见过她和别人做爱的样子,那样子太像你了。 ——我曾经希望她的研究可以治好我,那样我在做爱时就不用死人了。可惜,我们都失败了。我想,吕绿是希望这样的,或许她的那些研究根本不是为了我,而只是为了安排她自己最后的那场戏。她说过,她不是个好人,是毒蛇,也是魔鬼。嗯,所以这个坏女人和昨天那些坏人一起死掉了。也不错,我知道她也不喜欢自己,所以,这是她自己想要的,或许地狱才是她的天堂。 他想着,用力把这个长着角的名字划去,钢笔尖把纸都划破了。 ——吕绿的药,帮了不少和我类似的男人,但是,这个城市的很多人,其实应该给另一个女人立长生牌位。 ——小娜,记得那个废弃钢厂吗?就是那次咱们和秦家动手,你还在那里帮我挖出过子弹的那个地方。 ——我把它拆了,在那里,W市最大的医疗综合体就要开业了,一大片花园似的地方。妇产医院,当地最大的检测中心和综合医院,器官移植基地,戒毒医院,养老中心,临终关怀,从摇篮到天堂。而且,在那里的人,都能得到一笔叫做“白天鹅基金”的额外医疗补助。 ——或许很多人一辈子都不知道白天鹅是谁的,我想那只白天鹅自己也不在乎。 他想着,把那只天鹅的名字写下来了——王欢。 ——小娜,你知道我为了保下这个曾经用自己的身体为饵,用一根簪子亲手杀掉了三个器官贩子和他们背后的部级官员以后笑着自首的芭蕾舞演员得罪了多少人,又杀了多少人吗?但是我觉得值得,她的三观比我正多了,而且,她脸上那种杀过人之后释然的笑让我想起你来了。她不爱笑,只是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有时笑一下。因为,她始终相信我没害过无辜的人。 ——其实我有点怕她,因为她太执着,太重是非,所以,陈晓静的事情我从来没和她说过,嗯,是没敢。而她,就在我身边,全身心地跟着我,不惜为了我舍了身体,做“红色小天鹅”,为我怀胎,发誓如果有一天她背叛了我,被人千刀万剐,分而食之。 ——其实我知道,她求我做的那些事情——修医院也好,建立基金也好,帮助需要这个世上帮助的人也好,都是在为我积徳赎罪,也是在为我们可能的孩子。 ——但是我不配,所以那支慈善基金和医院的名字都叫做白天鹅。可能潜意识里我早就知道,谎言是掩盖不了真实的。而她知道真相的那天,她就会决绝地做后面的事情,甚至拒绝自己了断,执着地披上那件荆棘衣,变成桌上的天鹅肉。她是在惩罚我,更是在惩罚她自己。或许,她早就怀疑了,否则她为什么会去查这些。 ——说到做到,骄傲地死去,而到死之前,她还用自己的一个肾救了一条人命。 ——所以,她才能那么从容地一直舞蹈,那种死亡,我能面对吗?如果真的把我剐上八百刀,我能保持清醒理智吗? 他苦笑,开始一点点,仔仔细细地把这个名字涂黑了。 那盘天鹅肉是什么味道,聂远已经想不起来了,他忽然想去问另一个人,那个挺着肚子面无表情坐在他身边吃菜的女人。 周茗茗。 这三个字,他写得格外用力。 ——这个女人是唯一一点所求也没有的,如果说有,就是让我少伤害一点别人。小娜,知道吗?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在演花木兰。那马上英姿勃勃的样子,我曾经见过的。 ——你也是女英雄,所以你喜欢妇好 、毛皇后 、梁红玉 ,当然也喜欢花木兰。 ——我也忘不了她插进自己乳房的那一刀。她觉得我是病人,所以她想要用自己做药治好我,或许应该说,完成我的执念。我知道,她是爱我的。 ——我爱她吗?不知道。她亲手杀了我们已经成型的孩子,而我其实没有下决心杀她的——虽然我那时恨死她了。 ——索菲告诉我,她做那件事的时候,只一夜,头发就全白了。我知道,她很难受,但是,她不能允许自己孩子先天不足,当然,其实她没错,和你一样,我的血是疯狂的,所以我的两个女儿也都和我一样。 ——只是,我到今天才知道她让菲儿给我看那个视频的意思,其实她是在对我说话。她死的那种方式原本就是臣子用来劝谏的方式啊。 ——阴腹。想不到花木兰是这样劝可汗的。 ——小娜,我砍下了你的头,而我们的女儿砍下了周茗茗的,是巧合吗? 他开始苦笑,在周茗茗的名字上面两条笔直的横线。 ——小娜,你看,我曾经有过这么多的女人,但是,她们都离开了。原来,用利益,威逼,恩情和谎言,都留不住人的。你说,周茗茗在劝我什么? ——大概是对我说,聂远,你应该像个男人一样去死才对啊。 ——我该死了吗?我做的这些自认为重要的事情,真的重要吗?或许,这只是我苟活的理由? 他又在自己的名字下面画了三个大大的问号。 ——小娜,其实我们的女儿比我强多了,至少,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是这样。她如果把我担子接下来,做的其实会比我好吧?何况,还有宁儿帮她,不能不说,这些年,她是我最信任的人了。 ——我很喜欢听蒋宁和我说话,你知道为什么的。 ——谎言终究不能持久的,或许我该向她坦诚一次的。我累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他想着,忽然像是决定了什么,于是他把那张纸拿起来,塞进碎纸机,然后又把那个放着银色子弹的抽屉拉开了。 看着里面的手枪和子弹,他忽然笑了,有些疲惫,但是放松。 他把一颗银色子弹装进手枪,然后把手枪握在手里了。 他把保险拉开了。 ——在那之前,应该打个电话,小娜,我太想听你的声音了,听着你的声音,可能我才能rest in peace. 聂远想着,抓起电话,只按了一个字母N,但那电话却忽然自己响起来。 显示的那个名字,是“宁儿”。 他诧异地把电话接通,听到的第一声却是一声抽泣,他几乎怀疑那是小娜的声音,蒋宁的声音虽然和她很像,但是,她几乎没哭过的。 他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懒得管,于是他把手机开成免提,闭起眼睛,把枪顶在自己太阳穴上。 “干爹,蒋宁有了,蒋宁……真的有了。蒋宁相信,那会是个男孩子。” 聂远忽然想起来,小娜第一次哭时,和他说的也是这句话。 不自觉地,他松开手,那把银色的手枪就这样掉在地上了。 蒋宁 蒋宁是在电话里问了好久,确认干爹没事之后才把电话挂上的。 她坐下来,仰起头靠着那块冰冷的石头,让眼泪从脸颊上流下来。石头上是那个梳着马尾辫的女孩子的照片,恬恬淡淡的,秀气的脸上有几颗浅浅的白雀斑。 上个月她没来,但是她的月事一向不是太准,所以她没在意。这个晚上本来很多事,但是,在去莺燕轩的时候,她还是没忘了拿验孕棒。看见上面的两道杠的时,她感觉自己的心跳都要停了,但是,她还是不敢相信。 那个时候,她看到了司徒冰冰和郭梦北。她猜得到那两个人干了什么事情,可是又怎么样呢?揭不揭穿其实也一样,何况司徒冰冰自己都说了。 司徒冰冰或许不知道一些事情,但是她蒋宁可是什么都知道的。 放或不放她们,对她蒋宁不会有什么变化,而那些注定无法改变的,也始终改变不了。昨天既然已经有了这么多的命案,多一条也不算什么,处理起来也很简单。如果这样能让这一对过得轻松点,哪怕只有一天,也算是做件好事。 为了那一对,也为了她蒋宁自己,还有…… 于是,她索性放她们走,然后去做红蝶要求她的事情。 而且,她必须再确认一下再和干爹说。 到现在,一切静下来,给干爹打完电话,蒋宁才想起来,其实这个叫柳婷婷的女孩她见过四次,前两次都是在尾随王欢去医院的时候。两次,都有人堕胎,只不过第一次堕胎的是柳婷婷,第二次是王欢。 而后两次她一直在弹吉他唱歌,蒋宁记得那歌声很好听。一次是在路边,一次是在这个酒吧的舞台上,两次都有人死掉,在路边的时候是那个站街女,在舞台上的时候是这女孩自己。 ——柳婷婷,你要保佑我。 蒋宁在心里说。 生下这个孩子之后——她猜这一定会是儿子,虽然没有根据,但她执着地这么想——她不会养他,因为她知道自己不会是个好妈妈。干爹会照顾好他的,而且,他会是个像干爹一样优秀——或者比干爹还优秀的人,那样,她就可以走了。 ——虽然,很想给他喂奶的。但是不行,我的奶有毒,我身上有太多罪孽了。 蒋宁站起身来——她忽然很喜欢这片墓地。柳婷婷的墓旁就是谢楠的墓,而谢楠的墓碑后面,多了一张照片,上面的女人笑容慵懒却轻松。 蒋宁当然记得她,是她亲手扭断这个叫梅梅的女人的脖子的——现在她知道,梅梅死之前把她当成谁了。 再往前,更多熟悉的人,小红在这里,王欢、周茗茗和小雷也在,只是没有吴迪和吕绿——她当然知道。 吴迪的骨灰是让她昨天让石头去带到她家乡的,当然蒋宁没有告诉他那是谁的,只说是一位无名烈士,遗愿是把骨灰撒在家乡的青山绿水之间。石头捧着骨灰盒的时候神态庄重,就像那天接到去保护吴迪任务一样,蒋宁知道吴迪也会很开心。 而吕绿,那个女人在遗嘱里要求把自己的身体扔到荒郊喂野狗,连残骨也不要拣——蒋宁知道这是那女人想要的也是应得的,所以她没理由不照做。 角落里,是个小小的墓,上面的黑白照片是两个偎在一起的女人,短头发的拿一管箫,长头发的拿一柄剑,没有名字,眼神亲切。她不认识她们是谁,但是她知道,那是一对生死相许的人。 ——真好呢。这里,是个安眠的好地方,我……会有这个福气吗? 蒋宁想着,把电话拿起来。 “寇升,准备直升机,十分钟后集结出发,出发之前,帮我再在这里留三块墓地。两块好一点的,给潘德案的那两个受害人,张晨和张睿,另外一块最普通的,在角落里就好,墓碑空着,我有别的用。” 她当然不会告诉寇升,她不想进烈士陵园,那块普通的墓地是她留给自己的安息之地,入住时间大概是十个月以后。 她更不会告诉寇升,她希望有一天,她的坟里能多睡一个人,因为她太孤单了。 她只是闭起眼睛,双手合十,默默祈祷。 ——大家,睡在这里或者没睡在这里的所有人,你们都要保佑我。现在我要去杀人了,作为他的夜叉,不管那些人该死还是不该死。然后,我会回到这里来赎罪,用我的命。 ——只是,在那之前,让我为他把孩子生下来。 她想起从前读过的一部小说,里面有个痛觉缺失的女孩,自己用铁刨花把自己的身体搓成骨头 。 ——我应该能做到的,等我回来,我会在这里做给你们看,当然,我没有痛觉缺失,所以会很疼,但是我忍得了。如果我完成了,干爹的罪就也由我来赎了,好吗?他有了儿子,就不会再杀人了。其实我知道他不喜欢做爱的,或者说,除了“她”意外,他谁也不喜欢的。 ——我也一样,都是替代品而已,但是我愿意。 ——到时,让他们父子俩平平安安的,就好。 ——现在,我要去为他杀人了,像个夜叉,把所有不利于他的人都变成鬼,再把那些鬼统统吃掉。 ——孟爽,孙莉,伍凌,童晓芳,秦灵儿,宋妍,Cleopatra,Amy……我已经给你们足够的时间做你们想做的事情了,如果你们都成功死掉了,就也一起保佑我吧。当然,如果我到那里时,你们还活着,我会让你们没有痛苦的。 ——嗯,所有的债,都给我就好。 就这样坐了良久,她知道自己该出发了,于是她睁开眼睛,却蓦地看到身边多了个短头发圆脸的秀气女孩。 那女孩穿了件月白色的丝质无袖上衣和一条浅棕色的亚麻裤子,却不合时宜地背了把大大的,已经残破的吉他,手里还抓着一个断掉的琴头。 “谢谢你,”那女孩莫名其妙地对她说了一句,朝柳婷婷的墓深深地看了一眼,就那么蹲下身,坐在了谢楠墓碑的背面的土地上。 “谢我什么?”蒋宁问。她想起了这个女孩子,在海天楼,还有那个雨夜的马路边。 “你是那天和孟爽一起来的女孩?我记得她说你叫星儿?”她问,没有提那个雨夜里的事情。 那天晚上,这个女孩吻过她的唇,而她没躲开。她记得这个女孩子的嘴唇是软软的,但是她觉得没必要提起这些。 “嗯,我叫陈星,谢谢你把婷婷安置好,她会喜欢这里,我想,张晨和张睿也喜欢,只是不知道她们能不能来。不过,我感觉这对你不难。” 她说着,举起一块石头,一下子用力地砸在那把吉他上。 “铮!”又是一个严肃的休止符。 杨梦菡 “小蝶,谢谢你绕路帮我送她来这。”上车的时候,杨梦菡朝红蝶点了点头。 “送人玫瑰,手有余香。”红蝶说着,松掉了手刹,浅笑,“何况,能这样助人为乐的机会也不多了。梦菡,你说我死后也埋这里好吗?顺便帮在我的墓碑上刻上R.I,P.。” “嗯,不过这个服务我提供不了了,你听到了,我让星儿下午四点到你别墅。知道吗,我杀了她的爱人,所以我要给她个交代,别告诉我你不欢迎她来。” “我知道,放心,为了表达的诚挚的欢迎,我的委托会在四点前结束的,只要你下手别犹豫。”红蝶云淡风轻地说,“还有,你放心,如果本小姐那时还有一口气,就一定会破坏你的计划,让你死不成的。所以,我今天死定了。”说着,她孩子气地笑着,把车发动了。 “聂鑫,知道吗,我到现在才发现,你和孙峥那个家伙一样可恨。”杨梦菡恨恨地说了一句。 “谁让我们都是天蝎魔女。”红蝶笑嘻嘻的,“对了,你的那个宝贝瓶子呢?” “拜孙峥所赐,我可能没有进去的资格了。晓静……应该叫她默儿说那里面应该有她的位置,所以,我留给她了。” 杨梦菡说着,随着红蝶下意识的一脚刹车,身体重重往前倾了一下。 杨琳 瓶子里的四只眼睛,静静地看着这间已经被阳光照进来的浴室。 不大,但洁净,有朝阳的窗子,每天都有很好的阳光可以从窗口照进来,照在浴缸里荡漾的水上。 杨琳记得沈默儿说过,她喜欢这样躺在浴缸里晒太阳,而杨琳也喜欢和她一起赤裸裸地泡在浴缸里,帮她洗澡,然后亲她,抱她——默儿的ID是阴沟里的美人鱼,她说有一天,这个浴缸会是她的大海。 杨琳当然会相信默儿的每句话,但真到这一天,却又觉得这么快。所以,她又哭了很久,出声音的或者低低的。其实她很少哭,但哭起来就止不住,就像她身边浴缸的水门一样。温热的水 “哗哗”地不停流出来,从浴缸边漫出来,流了一地,沾湿了杨琳的脚和屁股,再把身边几个熄灭的烟头漂起来。 “沈默儿,你真的走了吗?如果是,我就要按你说的做那件事情了。”杨琳抬眼,看着默儿半探在浴缸里的赤裸躯体,想去拿那个水晶瓶子,却有些犹豫。 于是她伸手,放在默儿的颈动脉上,当然,什么动静也没有了。只是她的身体没有凉下去,让杨琳感觉很温暖,甚至以为她其实只是在水里睡着了。 当然,如果把水龙头关上,或许一会就能知道默儿的身体会不会冷下去,但是杨琳不愿意这么做。她只是坐在浴缸旁边,看着那一满缸温温热热的水浸着沈默儿上半身赤裸的躯体,折射出奇异而优美的线条。 黑头发在水中散开来去,随着水波漂啊漂的。 “默儿,或许我应该让你再安安静静地休息一会,你很少睡这么香的。要不,等到韩露来?”杨琳问浴缸里的爱人,当然她知道默儿不会再回答了。 她忽然想抽烟,于是就拿了,然后坐在浴缸边的马桶上,习惯性地翘起二郎腿。 她没有给韩露打电话。其实,她有点希望韩露晚点来,这样,默儿的身体就会多保持一会完完整整的样子。 ——但是,默儿会等我太久吗?这样,再等半个小时吧。 她把手肘支在膝盖上,把烟点着了。 ——韩露,不管如何,我已经选好自己最后一张照片的POSE,你来了就可以拍。 她想,深深吸了口烟,在鼻尖喷出的烟雾里把眼睛眯起来了。 韩露 “Peter,几点了?我以为我直接睡死过去了。” 睁开眼睛,韩露长长地打了个哈欠,坐起身,倦倦地笑,抓起眼镜戴上,睡眼惺松地看床下正忙着收拾的Peter,看他手里的系在一起的几个避孕套。 依旧是粉色的暧昧灯光,依旧是这间没有窗户的暗室,关在里面的人靠眼睛分不出昼夜变化。 “不知道,我的手表和手机都在吧台。”那个酒保回答着,“不过应该是快天亮了……你睡得还好吗?” “不错,就是腰有点酸,”韩露笑着扶了扶眼镜,“你没在睡觉时搞我啊?昨天咱们做了几次?” “和你那个‘猫姐’是两次,咱们一共三次完整的,不算是你俩交接棒的那次,”男人晃了晃手里用过的避孕套,“我状态很好,还有,你睡觉时我搞你了一次,不过我戴套了。” “怎么样?”韩露似乎来了兴趣,坐起来,双手撑着腿,问话饶有兴致,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像是故事里说的奸尸吗?好不好玩?” “有点,不过这尸体并没有Rest in peace,打呼噜,流口水,有时还说梦话。” “滚!”韩露老实不客气地把一个枕头摔在他脸上,枕头落下去的时候,被他双腿间那根挺起来了棒棒阻碍了一小下,而这又引起了韩露新的兴趣,“诶?看来你这家伙雄风不减。”她咧开嘴,笑得有些挑逗,“天亮了我要走,应该还有点时间。” “没有保险套了。”男人有些犹豫,“我今天只拿了两盒三片装的冈本,要不我去柜台那里,那里应该还有杜蕾斯。” “算了,太麻烦,而且杜蕾斯的质量……其实今天是安全期,不用也没关系,就是不知道你是不是嫌我脏,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还行……其实做人呢,最重要的是开心,今天也已经足够开心了,对了那个谁,我忽然想起我也约了人了,我冲个澡,现在就走了。”韩露学着TVB腔说,眼睛眨眨,笑容有些狡黠,从床上跳下来,重重拍了拍Peter的肩膀,连拖鞋也没踩,就自顾自地站到淋浴喷头下冲凉。 “喂,美女,你怎么洗澡时也不摘眼镜?”Peter走过来,歪着头,眼睛盯着韩露赤裸的洁白身体,吞了口口水。 “我近视得厉害,摘了就什么也看不见了。”短发女人扬起脖子,任水流在胸前肆意喷洒,“我白吧?” “嗯,那为什么不戴隐形呢?方便很多的。” “看惯了自己戴眼镜的样子,懒得改了,”她的短头发被水沾湿,笑容很灿烂,“人生苦短,能明明白白活着的时间本来就少得有限,我希望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活着……诶你不是说不要了?怎么又搞我?” 软肋被男人环抱的时候,韩露咯咯地笑出声来,任他把自己的脊背贴在墙面冰冷的瓷砖上,然后托起她的一条腿,一下子插进去。那一刹那,她觉得他很烫,然后忽然觉得有些头晕,就笑着把头靠在男人的肩头,随着男人有节奏的抽动,慵懒地喘息。 “那个……Peter,我说什么梦话来着?”乳房被捏住的时候,她问。 “你叫了兰雪这个名字很多次,估计这个叫兰雪的人一定欠了你好多钱。”男人挺腰,把这个戴眼镜的白皮肤女人的后背死死按在墙上。 “嗯嗯……哈哈……哎呦我操Peter你操就操,别他妈咯吱我……要死了……哈哈哈哈……” 兰雪 兰雪忽然觉得有些倦了,于是她抱着膝盖,让自己湿漉漉的身体蜷起来,面朝着海坐着,任风把她同样湿漉漉的酒红色头发吹乱。那块小玉佩贴着她的胸口,里面是猩红弥漫的血沁。 要离开了,才觉得这里更美,这一刻她脑子里忽然没有再想东非的大草原,只是对这方小天地充满了眷恋。 天很蓝,淡淡地飘过几朵云彩。沙滩是白色,海风咸咸的,浪拍在礁石上,泡沫是雪白雪白的。 稍远点的地方,是那块高耸的巨礁,依稀可以看见上面树立的那个木制的十字架——有很多鸟落在上面,密密麻麻的有点黑压压的。 兰雪知道它们应该开始吃了。 灵儿说过,她死掉之后三个时辰,她血里的那些毒就不在了。而鸟儿送别朋友最好的方式,就是让她成为它们的一部分。 海水仿佛一块巨大的蓝宝石。在那块蓝宝石里面,那个洁白的女人裸体随着浪漂浮着——脊背朝上,曾经总是编成麻花辫子的那头齐臀乌发绚丽地披散,在水中妖冶地飘舞。那身体的线条很完美,有得体的腰弓和翘挺的臀,腿长而丰腴,优美地伸展,皮肤白如象牙,纹理细致,仿佛飘零在海水里的一瓣茉莉花,清雅而孤独,芬芳而无奈。 她周围的海水有些暗红——刚才,兰雪潜进水里去给孙莉拍照的时候,见到了好多鱼。甚至比她在大堡礁、斐济、帕劳或是马尔代夫的任何一次都多。 哦,不对,除了和章萍在瓦宾法鲁那次,只有那次的鱼可以和这次比,只不过,这次的鱼都是在水面附近的。 茉莉花,很香,也很美。兰雪觉得孙莉一定是知道的,还有,那些鱼儿也知道。 “好一朵茉莉花, 好一朵茉莉花, 满园花开比也比不过她。 我有心采一朵戴, 又怕来年不发芽……” 轻轻哼着这首年龄比她大很多的歌,兰雪苦笑。 ——当然,最好的结局应该是回归自然的,不管是回到天上,水里,还是大地。 ——灵儿,孙莉,谢一岚,她们的心现在应该都安静了。但是,又何止是她们? ——冈仁波齐山路天葬台上的孟倩不也是吗? ——瓦宾法鲁之莲旁海穴里的阿珊 不也是吗? ——还有,东非大草原上的……他,不也是吗? 想到他,兰雪的心里忽然狠狠地揪了下,于是她没在眷恋,一下子起身,狠狠抽了抽鼻子。Thor跑过来,嘴里叼着个塑料袋。 她把塑料袋打开,把那件印着角马的白色吊带套上了——小小的乳头依然勃起着,把角马的双角顶起两个小小凸起。 ——Thor,谢谢你,一会儿,做完那件事,我们就要回去,也要告别了。 她想,穿上内裤以前,她拍了拍那条大黑狗毛绒绒的头颅。Thor喘着气,伸出热乎乎的舌头,把她的手指卷住了。 好半晌,一人,一狗,开始沿着沙滩慢慢地向回走,在身后留下两串脚印,人的,和狗的。 ——终于要做那件事情了,有点舍不得呢,或许,除了人,我也应该拍一拍这幢房子,或许,它也是有灵魂的。 兰雪想着,忽然觉得心跳得好快。于是,她用力把心按住了。 “韩露,这些照片拜托你了,还有,我的心也是……”她想,咬了咬嘴唇。她的眼睛终于看向那栋房子,也看见提着两个大塑料桶走过来的江馨月。 “喂,兰雪,我才知道,你们都准备到那个程度了。”江馨月朝她招手,把桶放在脚边,用洁白的手腕抹了抹额角上的汗水,那模样好像一个刚刚在厨房忙完一桌菜肴的小媳妇。 “嗯,该准备的总要准备好,这里最后能有你们来,也是有缘。”兰雪淡淡地笑,“我会亲手做这件事,作为A BITCH。” “嗯,我知道。”月儿弯下腰再次把桶拎起来,眼睛却看着兰雪赤裸的双足上细细的沙粒,“知道吗?小兰雪,从前,崔滢给我推荐过一套读起来很暖的灵异小说,里面的死神是个很精致很美的女孩子,也喜欢赤着脚在沙滩上走,和你一样。只不过你腰里没有那把荡来荡去的镰刀 。” “是吗?”兰雪捋了捋她的短头发,不置可否,“看来你见过何静了?” “嗯,她还在捡柴,她和乐雅一起。”月儿朝着那间房子指了指——草地上,孟爽带来的那把斧子还劈在那截血污的树桩上,宋妍的无头尸体稍有些放肆的伏在旁边,一只手伸出去,仿佛要和窗台上孟爽那没有头也没有下身的半截身体伸出的那只手握住。她们身边,一袭白衣的广静正背了一大捆柴走过来,头皮光光的,仿佛电视剧里的少林寺小和尚。走到那颗挂着两颗头颅的杏花树下的时候,她停了停。 然后她抬起眼睛,目光和兰雪的目光碰上了。 “现在的你更像出家人了,要不要拍张照片?”兰雪轻笑,把相机举起来。 “嗯,或许人家是聪明的一休 ,或者机灵小不懂 。”光头的女人灿烂地笑,摆了个pose,声音清澈,没带那种尾音,“挑柴担水,本来就应该是出家人的修行,蛮好的,来来回回走了几趟,出了很多汗,心里却很舒服。不过,其实是假修行,这里更像是宿营地,柴堆里的柴都劈好了也浸过油了。” “高梦和小妍前几天就开始劈柴了,浸油是Amy的主意,她那里,大多数国家公园的柴堆都是这么准备的。”兰雪说着,和月儿一起走上来,“你该休息一下,洗个澡。” “嗯,柴也差不多了,不过我回来时就洗完了,在芳的房间里洗的,她那里的温泉水真好,难怪她洗完了就脱队了……其实也是一段因果,她帮我剃度,我应该给她念往生咒。”何静的眼睛明亮,眼神出奇的清澈。她说着,开始往白色房子前面那已经堆起来的巨大柴堆走,“我和茉莉还在那里做爱了。” “现在你是乐雅?”兰雪皱着眉头,看着她把柴卸在柴堆里,再从月儿那里把一个大桶接过来。 “舍利子,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所以乐雅就是茉莉,茉莉也是乐雅,何必这么认真呢?”她笑起来,眉眼鲜活,把身上的白衣脱下来,简单地折成了一个小小的白色蒲团,放在台阶旁边。 那台阶上,还有那个戴着太阳镜的,笑嘻嘻的黑色人偶。 她就这样赤裸裸的盘腿坐在上面,把那个塑料桶的盖子拧开了。 “不过,还是要再冲一冲才好。”说着,何静闭上眼睛,扬起头,深深吸了口气,举起那个塑料桶,把那些无色的液体从头上一股脑地浇下去。 芳香四溅,宛如醍醐灌顶。 Amy 说实话,Amy有点喜欢看这个名字有点可笑的大男孩现在的样子——她知道他也闻见汽油的味道了。 那样子警惕,也恐惧。 她知道他害怕,但是,谁不会害怕呢? ——书里说过:People become brave only when they are afraid. 她仔仔细细地把身体擦干了,然后开始对着梳妆台给自己化妆——原本,她真的想过和他做爱的,或者强奸了他,或者至少给他口交一次,但是最后她都放弃了,因为她觉得那样可能不好玩。 她虽然贪玩,但是她从来不喜欢节外生枝。 她甚至相信,在某个平行空间里,她或许真的和那个男人结婚了,生了三个孩子,而她会是个好妈妈也是个好主妇,虽然偶尔也会在半夜上上冰恋网站,做两张以自己为原型的冰图,到一些年轻人的QQ群里听一些她听不懂的聊天什么的。 ——偶尔发发白日梦也不错。 梳妆结束,戴上那对她最喜欢的Chanel山茶花钻石耳钉的时候,Amy笑了,耳朵里听见他的手指摸到那把手枪的声音。 “我想你能动了,你应该有机会能杀了我的。”她头也不回地说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或者,你还不够不自信。” “你洗了好久,你还没和我说关于蜘蛛的事。”Amy似乎听到他喉结滚动的声音。 “也没什么,就是个杀手组织而已,国际性的,一共七个人,都是女人,通过暗网发布委托,但是,很多蜘蛛都是亚裔,其中更多的是华裔。”Amy说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开始整理自己的头发了,“每只蜘蛛,都要给组织杀满一百个人才能活得自由,但往往最后一次的任务会很难。如果退出了,或者死了,七天之内,就会有新的蜘蛛孵化出来。” “你就是其中之一吗?” “嗯,我是黑寡妇,所以和我做爱的男人往往命运不好,连我的未婚夫都没逃过。”Amy说着,穿上了白色的内衣和内裤,坐在椅子上,开始穿她的丝袜,再把吊袜带挂上——她没选太性感暴露的内裤,因为她实在是懒得打理阴毛,但又不想阴毛从内裤边缘露出来,“你要是愿意,可以和我试一次,我会祈祷你能摆脱诅咒,真心的。” “我没兴趣。”他说,“我倒更关心怎么铲除你们这群杀人蜘蛛。” “蜘蛛的组织,我们谁也不知道,所以,暂时我没找到连根拔起的方法,但是我听过一个传说,如果有一天,所有七只蜘蛛都心甘情愿地死掉,而还没有一只新蜘蛛出来的时候,蜘蛛就不存在了。” “那就是说她们要在七天内自杀才行?” “如果是被逼的,可能自杀也不行,我不知道,从来没有试过。”她走过来,打开柜子,把里面那件她曾经在那间停尸房穿上过一次的婚纱摘下来捧在手里,顺手把旁边那扎精致的花球也拿起来,“不过我知道,心甘情愿地死也不一定是自杀,比如心甘情愿地接受别人的处决。打个比方,如果你对我开枪,打死我的话,我就是心甘情愿的。如果你愿意,可以帮我在墓碑上刻下R.I.P.。你知道吗?其实这个不是英语Rest in Peace的缩写,而是拉丁文,Requiescat in pace,当然意思一样,都是安息的意思。” “是吗?那怎么知道这个人是不是蜘蛛,比如你?”他问,在Amy走过她身边时侧了侧身,所以Amy的乳尖没有蹭到他的身体。 “蜘蛛都是女人,往往是不丑的女人,而且,身上有蜘蛛的记号,一般都是纹身。”Amy说着,站到了床上,背对着他,开始穿那件精致的露肩鱼尾婚纱。 “你在骗我,而且骗得很低级,因为你身上就没有纹身。”她听见他说,于是她笑了。 “我可以理解为你仔细看过我的身体了是吗?你知道,说有很容易,说没有却很难,有些蜘蛛的纹身可能很隐秘,比如藏在乳沟里,肚脐上,阴道口,或者肛门里也说不定,可能很小,小得像个米粒,也可能很大,比如占满整条大腿后者整片后背的皮肤。”她说着,回过头看他。 他似乎在盯着那件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茶几上的黑色皮衣,看着上面的那只有着红色漏斗标记的蜘蛛。 “喂,杨楠,过来帮我拉一下拉链。”她朝他笑,“还有,你不用再找了,我的纹身就在你手边。” “那只是件皮衣而已。”他说着,还是走过来。 Amy没有回头,但是她猜现在他现在是把那件皮衣拿在手里的,皮衣下面或许还藏着什么东西。 Amy回过头,在床上跪下去。她感觉他的手按住了她裸露的肩,然后把婚纱后面的拉链轻轻拉上了。 “知道吗,那是人皮的,我亲手剥下来的,从那个叫做Amy的女人身上。我上次穿上婚纱的时候,她杀了我的未婚夫,还有我最好的几个好朋友。” 她感觉杨楠那双发颤的手从她身上离开了,她还听到他后退了两步。 “我不明白,你不就是Amy?或者,真的Amy已经死了?或者,你是……”可能是恐惧,杨楠说话的声音忽然大起来。 “我当然不是幽灵,至于你之前的问题,我应该说,都是真的。”她从身边拿起了那捧属于新娘的花球,然后再次站起来,转过身。 “看看我的新娘妆好看吗?”她说着,忽然从花球里掏出一把枪,想也不想就朝对面的男人扣动了扳机。 “砰!” 杨楠的身体矮下去的时候,Amy忽然觉得自己的阴部被一个小拳头狠狠地捣了一下。 “张敏姐姐故事里 的办法很有效,还有笺花也没骗我,被打中阴蒂真的会快美。” 她想着,咧了咧嘴,一只手捂着中弹的部位,在床上慢慢跪下去了。? [newpage] [chapter:9.7 地、水、火、风 Earth,Water,Fire and Wind] 杨梦菡 “菲儿?” 车开进院门停下的时候,杨梦菡听到红蝶那声有些无奈的叹息。于是她也下车,跟在红蝶身后,走到树荫下听着的那辆黑色林肯旁边。 那个叫菲儿的女孩蜷缩在轮胎旁边,抱着膝盖,怀里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她似乎睡着了,长头发遮着脸,有些毛毛燥燥的有些狼狈。 菲儿似乎是被她俩的脚步声惊醒了,纤细的身体抖了一下,就把头抬起来,手忙脚乱地去捋那头乱糟糟的长头发。 “小蝶,你来了啊?我来时天还没亮,想在这里等会你们,结果就睡着了。”她开口,声音有点干涩。 杨梦菡记得自己见过她,而且上次见她的时候也是在这个小别墅,她也穿着和今天一样的红色工装背心和带着钢制腰链的低腰牛仔裤还有白色运动鞋,脚踝上也带着那条绿松石的脚链。但是她觉得这女孩子现在的样子和她印象里的不一样了,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很多。 还有,连她瞳孔的颜色也不一样了。 “菲儿,想不到你还是来了,还来得这么早。”红蝶苦笑,走过去把菲儿拉起来。 起身的时候,杨梦菡发现菲儿把手里的提袋放到身后了。 “嗯,我当然会来啦,咱们不是说好了吗?”菲儿又用力抓了抓头发,苦笑,“昨晚我一晚上没睡,连夜赶工给小美人鱼做了条裙子送给她……”她顿了顿,看向身边的杨梦菡,“我到那里的时候,看见她站起来了。” 杨梦菡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跳得很快,然后又是一阵痛——她当然知道菲儿这句话代表着什么意思,于是她用力地咬了咬嘴唇,半晌,才从嘴里挤出“谢谢”两个字。 “有什么可谢的?聂家欠她太多了,怎么都补不上,而且,也没机会了。就像我也没机看亲眼她穿上我做的裙子,我让杨医生把照片发到我手机上,但是我把手机忘在陆凯那里了,嗯……我想会好看的……”她絮絮叨叨地说着,第三次抓了抓头发,“小蝶,我样子好狼狈是吧。” “你的眼睛好红,而且你今天怎么不带美瞳了。”红蝶苦笑,“我印象里,似乎是第一次看你黑眼珠的样子。” “陆凯说喜欢我黑色眼珠的样子,”菲儿的声音还是小小的,但似乎稍微精神了些。“昨晚从医院出来,我们去吃小龙虾了,虽然带了围裙,但头发上也全是味道……其实我不喜欢吃小龙虾的,我觉得脏,但是陆凯喜欢的,小蝶你没看到他吃东西的时候那个傻样子。”菲儿说着,开始傻笑起来。 杨梦菡没说话,红蝶也没有。 “小蝶,我给陆凯了。”菲儿笑了半天才停下,看着红蝶的眼睛说,“我不发傻了,也不和姐姐争了,所以我也不担心自己像她了。其实,姐姐是狮子,我是水瓶,她是火我是风,哪怕是同样的基因,终究也不一样。对了,小北是双鱼冰冰是金牛,这样今天早晨在这个别墅里,四种元素就全齐了。”她说着,忽然显得很开心,于是开始咧开嘴笑,似乎像是终于收集齐了一套绝版娃娃的小女孩。 然后,她脸红了,有点不好意思地望着杨梦菡。 “那个……抱歉……一直都没自我介绍过……我叫李索菲,小蝶的……小姨……其实和她差不多大啦……那个,我蛮喜欢星座的,嘿嘿……”她说着,再次抓了抓头发。 “嗯,杨梦菡,摩羯座。”杨梦菡看着眼前这个红衣服女孩子,忽然莫名的觉得有点心疼。 “傻瓜。”红蝶用力摇了摇头,捏了捏菲儿的脸,又帮她把屁股上的尘土打落下去,“一晚上不睡,来都来了,为什么不进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非要蹲这里打盹?” “我来时,小北和冰冰就已经在了。”菲儿的声音轻轻的,“我不想打扰她俩,而且,在这里也能听见她们的琴,蛮好的。” 司徒冰冰 司徒冰冰斜斜地倚在水边那架白色的钢琴上,她已经记不起这是她和小北今天在这里第几次做爱了。 似乎今天她们每合奏一首曲子,就会做一次。 对了,刚来到这里时天还没亮,小北想弹月半小夜曲 ,因为那首歌里唱到了小提琴——一曲终了,小北跪在泳池边让冰冰从后面舔她再用手指要她。 然后,她们合奏了g小调恰空 ,可能是那曲子太悲伤,所以小北哭了——然后,她让冰冰躺在琴凳上把头拗过去弯成后下腰的姿势,然后边揉冰冰的奶子边给她口交。 接着,她们合奏了那首《农夫渔夫》 ,边弹边唱——唱完了她们就那样穿着衣服跳到了泳池里。那时她把小北抱在怀里,让她的后背贴着泳池边,戴着义具一直把她插到眼睛翻白身体抽搐。 小北休息了二十分钟才缓过气来,然后就吵着想听茨冈狂想曲 。但这次她没弹琴,却一直偎在冰冰脚下捣乱,越到高难度的桥段的时候,她就越激烈的用手指刺激冰冰,直到她忍不住,扔了小提琴,把小北按住了就地正法之后。她们才又好好的合奏了一次。 还有…… 司徒冰冰懒得想了。 眼前,是泳池里荡漾的蓝色池水——阳光照在上面,金灿灿地闪动,斑驳陆离。司徒冰冰穿着那条还没干透的牛仔裤,高挺玲珑上半身在阳光下肆意地袒露着,乳头硬得像石头,皮肤泛着晕红,每块肌肉都紧绷着。 她垂下头,望着依偎在自己臂弯里的小北,眼神温柔,笑容却有几分疲惫。 小北的皮肤显得更黄了,那个娇小玲珑的身体舒服地伸展着,抬起手臂勾着她修长的脖颈,把头扭过来,眯着眼睛朝她微笑。司徒冰冰觉得她的眼神有些迷离,有些媚惑,唇在颤抖,很鲜艳很娇嫩。 她忽然又想吻小北,于是就俯下身去吻了。 两个身体缠在一起,赤裸的皮肤温存地相贴。司徒冰冰感觉小北的呼吸很热,急促而凌乱,带了一点点薄荷香烟的味道。 于是,她猛地用力,反过来把小北那个颤抖的身躯死死压在琴盖上,然后继续深深地吻,边吻边用手指粗暴地要她,任她呻吟着挣扎,任她尖尖的指甲在自己背上抓出一道道血痕。 她知道小北又要高潮了,于是她死死吻住小北的嘴,把眼睛闭上,感觉小北的阴道开始吸她的手指头,感觉她的身体开始抽搐弹跳。 就这样好半晌,司徒冰冰才睁开眼看小北,看她仿佛黑黄色的水草般散在洁白琴盖上的长头发,看到她紧闭的眼睛,也看到她的泪。 “小北,你哭了?”她吻上去,轻轻地啄了小北的唇,再吻干了小北的泪,她尝到那泪是有点咸也有点苦,“是不是要改主意?” “冰冰,不是的,这是我的选择,我愿意的,开心还来不及。”小北的声音依旧沙哑,细长的手指在冰冰赤裸的脊背上温柔地划着圈,“我只是忽然想起小绿姐来了——还记得她点的《当你老了》吗?。” “当然记得,我还记得当时她哭得好厉害,当时不懂,到现在才明白。”司徒冰冰吐了口气。 ——对啊,我和小北也不会老了,不是吗? 她忽然这么想。 “喂,大傻牛,你说,是不是那边比这边还好一点?”小北依然没有睁开眼睛,“昨天,这里这么多人,除了小绿,还有茗茗姐,晓雨姐,一个晚上,她们就都走了。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人死,但是从来没看到过死人活过来,所以我相信,对岸的世界一定更好。” 她说着,忽然睁开眼睛笑起来,傻兮兮的满脸幸福。 “傻瓜小北,和你在一起哪里都好。”司徒冰冰苦笑,站起身,轻轻在小北的头顶拍了拍,“你这个小脑袋里,总是胡思乱想,那边会怎么样,一会就知道了……用咱们喜欢的方式,已经说好了,不是吗?” “嗯,我只是有点好奇……能死在你枪口下面,是件很幸福的事情,一定会很舒服,真的值得期待呢……这样,也没有什么遗憾了。”小北懒懒地笑,从司徒冰冰怀里挣扎着起身,点了支烟,眯着眼吸,“冰冰,一直没有颠当姐的消息,如果她还没死,你到那边见不到她……会有遗憾吧?” “颠当?曲凡?”司徒冰冰愣了愣,轻轻哼了一声,捡起扔在一边的那条湿淋淋的牛仔裤,套上,“如果她还活着,我希望能亲手一枪杀了她!” “是吗?”小北吐了个烟圈,长长的睫毛垂下来,苦笑,“看来你还是放不下。” “或许吧,我也不知道,”司徒冰冰用力地摇摇头,她忽然有点不敢看小北的眼睛——每次小北提到曲凡的时候她都会如此,即便是最后一天,也是,所以,她索性把话题转开,“小北,最后能最后能把我的命给你,我真的特别特别开心,所以今天我也不用再想什么别的了。一辈子都是我杀别人,现在轮到我自己了,真的好期待,一想到你用枪瞄准我的样子我就受不了。”她说着,抓住小北的手,把那只纤细的手放在自己牛仔裤湿漉漉的裤裆上。 当然,那块地方是刚刚才重新变湿的。 司徒冰冰的腿很长,被湿透的牛仔裤紧紧包裹着,更显出完美的曲线腿型,上身赤裸的光滑皮肤和粗糙的牛仔布料反差出的鲜明质感。风吹过来,有一点点凉,但她却觉得自己身体开始着火了。 小北没说话,只是舔了舔嘴唇,吐了个烟圈,就把烟丢下了。 司徒冰冰感觉到裤裆上小北的那只手开始用力地向上顶,这感觉让她的身体里的火更旺了。于是她一下子把小北的纤细的腰揽过来,让她的身体和自己的身体牢牢贴住了。 “小北,我想一定是疯了。我竟然又想要了。”她咬着小北的耳朵说。 “嗯,我也是,看到你就会受不了想和你抱抱,真是的……你是我的,我是你的,就这样……不过我的枪法不如你好,不知道会不会让你舒服,或者只会让你疼……冰冰,你别生我气啊……”小北哑着嗓子,柔软的嘴唇在冰冰胸前温存地游走,舔吻之间,呢呢喃喃地说着,忽然含住她左胸早已直直竖起的乳头,尽力张大嘴,把乳房的更多部分包容在口腔里,眼睛却睁大,晶晶莹莹地望着司徒冰冰的眼睛。 小北嘴里的负压让司徒冰冰感觉乳房有点点疼。 ——疼! ——对,疼! 司徒冰冰觉得自己的血一下子涌到头顶了,她忽然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 “小北,咬我,郭梦北,咬我……”司徒冰冰用力把小北的头压向自己的身体,觉得乳房上的那片近乎真空的负压空间温热而湿润,感觉血涌上去,似乎要把硬挺得有些发痛得乳头涨破一般。 她开始呻吟,她觉得头有些发晕,心跳很快,声音断断续续。 “咬我一口,让我一辈子忘不了你……好吗?” 小北不答,只是在口鼻之间唔唔地哼了两声,松口,望着她痴痴地笑。 司徒冰冰原以为小北会咬她乳头的,所以她一下子显得有点失望。而小北就在她的眼神里,扶着她那两条修长的腿蹲下去,轻轻舔她的脚背。 小北的舌头很热很柔软,刺激的感觉仿佛一丝丝电波,让司徒冰冰又开始轻轻哼了。 “小北……好舒服,别停……嗯……咬我,我要你咬我,求求你,咬我吧……” 司徒冰冰的声音有些发颤,就势坐在钢琴盖板上,翘起脚,任小北把她的左脚捧在手里。 小北似乎得到了一个新的玩具一般,开始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地湿吻,然后再把那五根脚趾逐个地含在嘴里,吃棒棒糖似地舔。 “郭梦北……咬我,求你……小北,北北……我快死了,我怕……我怕忘了你……不想……咬我,北……啊~~~” 刹那间的痛感从小脚趾传上来,司徒冰冰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就忽然开始尖叫了。 她的声音有几分凄厉,手攥成拳头,重重地在钢琴的盖板上一下下地捶下去,咚咚的响声里带出一阵钢琴特有的共鸣声。 但是,她好开心。 ——好疼,真好,郭梦北,这下子我再也不会忘记你了。 头有些晕,也有些涨,司徒冰冰勉强自己坐起来,看着小北站起身,在她面前摊开手掌,把嘴里的东西吐在手掌上。 那手的手指很长,关节有点明显,一看就知道是弹钢琴的人的手。掌心的皮肤有点发黄,但是却满都是红的血,那个断掉的小脚趾就这样蜷在那片小小的血泊里,鲜血淋漓,仿佛刚刚离开母体的婴孩,又仿佛是个小小的陶俑。 “你侬我侬,忒煞情多, 情多处,热如火。 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 将咱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 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 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 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不知为什么,司徒冰冰忽然想起这首歌。 ——男人是土做的,女人是水做的,司徒冰冰,那你呢? ——嗯,你可能是泥做的 司徒冰冰想着,长长地呼了口气。脚上的伤口一定还在流着血,撕裂的疼痛钻到心里,但是她懒得管。她觉得一辈子都没这么开心过,甚至觉得有几分快慰莫名地从那个伤口涌上心头来。 她擦了擦额角的汗,低下头朝小北笑,很快慰很陶醉,脸上满是红晕,仿佛刚刚高潮过。 小北也再抬起头朝她笑,满嘴是鲜红的血,顺着唇边低下来,灿烂而残忍的美丽。 ——嗯,我们应该在一起,水和土调在一起,捏好,成型,用火烧热,再用风吹冷,我们就永远在一起了。 司徒冰冰想着,又开始吻小北的嘴,舔去她嘴上的血。 她尝到她自己的血也是咸的,比小北的眼泪少了些苦多了些腥。 “小馋猫,吃了它。”她在小北耳边说,从她手掌心把那截小脚趾叼起来,再嘴对嘴地喂到小北口边。 小北乖乖地含住,同时把另外一个冰冷的家伙放到了司徒冰冰手里,然后引导着她的手,皱着眉毛,让那个铁家伙前部那根铁管插进自己身体。 是那把瓦尔特P38,她当然知道小北想要什么。 司徒冰冰忍着疼,把左腿盘在小北腰上,边用枪管肏她,边揉着她的乳,看着她带着些陶醉的神情咀嚼,发出咯嘣嘣的声音。 在小北开始吞咽时,司徒冰冰把扳机扣下去了。 江馨月 那声突如其来的枪响把江馨月吓了一跳——要不是兰雪扶了她一把,江馨月几乎就把她脚下那最后一桶汽油踢翻了。 “那是谁,Amy吗?”她问着,那张原本就有些苍白的鹅蛋脸显得更白了。 “嗯,”兰雪点头,“那把枪是我给她准备的,Amy说她虽然‘死’过很多次,但是从没被子弹打中过。许多年前,她从前的几个老朋友都和她说,女孩子被子弹打中敏感部位,会有一种叫做‘快美因子’的东西出来,然后在高潮里死掉。” 她说着,把江馨月脚下的那桶汽油递到了盘腿坐在柴堆中间的,赤条条的光头女人手里。 何静并没起身,就那么接过来,眯起眼睛朝她笑了笑,开口问,“小兰雪,真的会有这种快感吗?我很好奇,乐雅也是。” “不知道。”兰雪苦笑,“或许我该去问问Amy。” “或许我该去问问菩萨。”何静微笑,抬起手臂,开始把汽油仔仔细细地淋上去,然后再在肩头,乳房上涂抹揉搓,让自己的小麦色皮肤闪起亮晶晶的油光,“南无加特林菩萨 。” 江馨月知道自己这时候不该笑,但是她还是终于被这句话逗笑了。 她不知道逗笑她的是茉莉还是乐雅,或者谁都不是。因为她再见到这女人时,其实已经看出她变得更不一样了,似乎开朗了很多也自然了很多,所以她觉得是不是该叫她的本名何静,或者广静。 谁知道,按这女人自己说的,诸法空相,名字只不过是代号,所以,无所谓了,起码她知道一会要发生什么事情。 所以笑过之后,江馨月还是流泪了。 “月儿,其实你笑起来比哭的时候好看。”倏然,江馨月听见她脑子里崔滢的声音对她说。于是她怔了怔,发现何静也在看着她,眼角在笑,目光却清澈。 “太阳升起来了,你们也该离开这里了,”她说,“兰雪,虽然你赤着脚很好看,但是,现在你该穿上鞋,走你该走的路了。我想月儿也不想等太久,她也想回去和爱人重逢了,不是吗?。” “如果你不死,我愿意一直等着你,一辈子,到我们变成两个小老太太。我想,崔滢也不会有意见。”江馨月抹了把鼻涕,“何静,那样的话,你会留下吗?” “当然……不会。”何静有些调皮地拖了个长音,把最后一点汽油撒到胸口,让它们顺着那对翘挺的乳房流下去,顺着小腹淌下去,流过她肚脐上纹着的那只被蛛网束缚的老虎头,然后她把手探到双腿之间,有些放肆揉了揉,似乎要把那汽油用手指推进身体里去,“这是我们俩都想要的,也算是一段新的旅程——我的衣服让我折成了蒲团,其实说起来,这也是属于茉莉和乐雅的飞毯。我们就坐在上面晒太阳,然后,让火把我的身体洗干净,分解成灰和水,埋进土地里,或者被风吹走,从这栋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房子出发,开始周游世界,不是很好吗?而且……”她满意地轻轻嘘了口气,吐出最后四个字,“一切注定。” 她说着,把手向不远处指了指。 江馨月顺着睁大眼睛看过去——更多的汽油已经蜿蜒成一条清凉的小溪,一直弥漫到远处,尽头的地方似乎立着一个小小的什么东西。 “月儿,上车吧,该走了。”兰雪的声音伴着汽车的马达声。 江馨月呆了呆,终于跨上那辆白色的吉普车去。 她始终没猜到那个黑黑的小东西是什么,于是她又把眼光投回到柴堆中间如菩萨又如婴儿一般赤条条盘坐的何静身上,看她明亮的眼睛。 “两个小黑人,太阳底下长叹息,晒死烤死悲戚戚,两个只剩一。” 兰雪轻轻念着歌谣,把车发动了,车前面驾着的手机屏幕上,传回无人机拍摄的画面。 “晒死,烤死……?”江馨月的身体晃了晃,她忽然知道那东西是什么了。 于是她用力地望过去,似乎看到了阳光被那个斜插在地上的小东西汇聚成了一个璀璨夺目的光点。然后,她看见在那条汽油小溪的尽头,那一点点显得有些虚弱的火光闪起来。 Amy ——放大镜可以用来自杀,其实我的水枪也可以,如果我没让Belle在那把枪里装橡皮子弹的话,或者挨这发橡皮子弹的人不是我的话。 穿着婚纱的Amy依然跪在床上想。现在她的上身是仰躺下去的。她已经保持这个状态五分钟了。 她的下身还是火辣辣地疼,但是也很舒服,实际上在被子弹打到的那一刹那Amy马上高潮了。 然后,她也尿了,虽然不多,只是一点点。 她相信,如果是真正的子弹,她可能在高潮里死掉,但也可能需要人帮她补枪。 ——但都不可能了,那把枪已经跟着那大男孩一起被大地吞没了,所以,没人可以再让我的乳房中弹了。 她想着,把一只手放在乳房上揉。她想起在她上次穿上婚纱的时候,笺花是她的伴娘。 还有,笺花好像就是胸口中弹死掉的。她还记得,那个时候,两点血花从笺花被白纱包裹的胸前逐个绽开的样子。 ——给她快美的那个人是谁? Amy当然没有忘,是那个黑衣女人,背上纹了一只硕大的黑寡妇的黑衣女人,那个和她有着一样面孔和一样名字的女人。 ——对,我打了她三枪,第一枪是右乳,第二枪是下身,她倒下了,她的表情是快美的,但是她在对我说话。 ——她说了什么来着? “谢谢你……Amy……我们是一样的……所以,成为我……找到那些和咱们一样的……杀了她们……再死掉……把这个……诅咒……破解掉……还有……帮我……补……枪……” ——第三枪,我打了那个Amy的左胸。张敏说过如果行刑时,这样是最快美的。还有,她自己被打死时也是这个顺序。 ——就这样,我给了另一个自己快美,虽然我体会不到。然后,我埋葬了我的朋友们。 ——张敏、笺花、小迷糊琪琪、淡漠、还有点心 ,我把她们和那个被我杀死的Amy埋在一起了,因为加上Amy才是六魔女。不过,在那之前,我亲手剥下了那个Amy后背的皮肤——三枪都没有打穿她的身体,所有她后背上的蜘蛛纹身是完整的。 ——然后我再那张皮下面多加了TSW三个英文字母,The Spider Witches,毕竟从那一刻起我就是黑寡妇了,或者我一直都是。 Amy没有起身,她觉得脑子里有些乱。 从前每次杀完人,她脑子都会乱,然后就会吃一粒她那种独有的药——有人叫它“尸僵剂”,但她把那种小药片叫做“纺锤针”,总之吃下去之后就会有三个小时的时间和死人一样,不呼吸,没有心跳,身体冰冷。 不稀奇,这东西在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时代就有。 在那三个小时里,她可以做一阵子的睡美人,然后等着自己睡醒过来,或是在停尸房里有人把她奸醒。 但是今天Amy没有再用这个“纺锤针”,她不想再这样假寐了。 现在她很想要,出奇地想要,虽然她知道自己的阴蒂已经被那颗橡皮子弹打肿了,但她还是想要。 可是她穿着婚纱,那婚纱的裙摆太长了,所以Amy只能去捏自己的胸,然后把腿用力夹紧。 ——好想现在身边有个男人啊,路明?或者谁? ——哦,对了,路明也死了,穿着新郎的黑色礼服。 ——男人很惨,不会快美,只是一枪爆头,但是好在没有痛苦,像他的网名一样沉睡。他最喜欢看我play dead的,他也最喜欢“奸”我的尸体了。 ——埋葬他的时候我答应了路明,会继续给他看我死掉的照片,真的或者PS的。反正我都要去杀掉其余的自己,而看着自己死掉的次数多了,自己也总是想去死一死。所以,我会有很多照片。 ——真死的,假死的,或者是电脑合成的,各种各样死掉的Amy。 ——淹死在水里又被潮水推到沙滩上的Amy,被人扔在垃圾箱里的Amy,水晶棺材里的Amy,被变态在月亮下勒死在浴室里的Amy,服毒自杀后躺在停尸房里的Amy,被子弹打中的Amy,被剥了后背皮肤的Amy…… ——如果你和六魔女在地狱里开派对,这些照片可以给你们一些情趣的,或许一起开派对的会有长着翅膀的猪头恶魔,哈哈。 ——而我也会满足自己的,前面99次是,这第一百次也是。这个No.100我才喜欢。 Amy想着,拉了拉从天花板上垂下来的那条绳子。 果然第二次拉的时候这绳子已经结实了,而第一次拉动只会让它固定,顺便把床头地板上的那个活板门会打开,让上面站着的人沿着那条坡道滑进地下室去。 那个属于她自己的地下室,不会被火烧到水淹到更不会被龙卷风刮到OZ国的小黑屋 ,能保证他安全等到警方过来。而且,如果这个小伙子有足够的好奇心,还能发现那里面有所有的已经死掉的Amy的信息——三个被她杀死的,两个被之前那个Amy杀死的,还有一个其他原因死掉的Amy的资料,还有关于那个诅咒的秘密。 ——那个诅咒,或者说那个叫做“睡美人计划”的实验?真可笑! ——通过克隆技术,用30年前曾经最强大的黑寡妇Amy的基因,复制出七个一模一样的,在不同的时间让她们长大?然后呢?观察她们的成长变化?再通过催眠,最终把属于本尊的记忆移植进她们脑子里?算什么?伏地魔 吗?难怪,这个实验的主持者在完成了第一次记忆移植以后就被那个醒过来的Amy杀掉了,而且切成了七块。 ——那可能会是那个日本女人永远的噩梦。 ——好在那个女人的学生比她聪明多了也善良多了,当然因此也比她就痛苦多了。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她才选择做一个佛教徒,可能这样才能让她内心真正宁静。 Amy不是佛教徒,所以她只能这样猜想,不过她知道,今天,这一切其实也不大重要了。 因为那个学生——那个把自己叫做何静,广静,茉莉或者乐雅的女学生——今天也要死了,和她一起,或者走在她前面一点点。 今天,噩梦要终结了,睡美人的诅咒也要终结了。 那么,其它的呢? 六魔女?十个小黑人?或者还有七只蜘蛛? Amy觉得自己应该去寻找下一个高潮了,所以她坐起身来,开始整理自己的婚纱。 她用力抽了抽鼻子,现在,汽油的味道已经小了很多,而她闻到火的味道了。 何静 “茉莉,我想咱们快要分手了。”长头发女人的声音还是媚媚的,手肘撑在蜷起来的那条腿上,而另一条长腿放肆地岔开,对面前的合十打坐的光头女人笑。这次,她俩都是赤裸的,没有穿着属于她们的黑衣或者白袍。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免翻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箱:bijiyinxiang@gmail.com 她俩的屁股下面,是一条黑白相间的毯子,那毯子是漂浮在空中的。